第38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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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8 章
秋卉笑道：“看來早就對我圖謀不軌了，什麽時候的事兒？”
常文宣：“大概是你離開侯府後，我們第一次見面吧。”
這話說得十分趣味。
離開侯府後的第一次見面，可能就是從那一刻開始，他發現她的不同，才答應幫她的吧。
常文宣：“我以為，你也跟我一樣，可熟悉過後才發現，你不是秋卉，甚至於沒有丁點相像，就像是換了個芯子一般，剛開始可能會探究，後來察覺心意後便只有一個念頭。”
秋卉一直默默聽著，不言語。
“就算你是從哪來的妖精，或者奪舍的惡鬼，我都不想你走，所以開始用我的方式一步步挽留你，希望你別走，之前以為你有心上人，後來發現…只是單純的遲鈍後我就放心了。”
秋卉笑道：“拉倒吧，說得好聽，如若不是青梅，還有你的事？說到底還是慫。”
他沒反駁，隨她怎麽說，反正都已經心上人在懷。
兩人膩歪了一會便分開了，秋卉道：
“秋棠流產後第一時間便會認為是皇後幹的，可能會再鬧一通，現在人證物證都有了，什麽時候行動。”
常文宣：“再等等，還不是時候。”
她點點頭，沒再說什麽，把青梅叫了進來，問問白天的事。
青梅：“李姑娘沒怎麽表示，只是簡單道謝後忙自己的去了，就是長春伯只是隨便接待了一下客人，便不見蹤影，伯夫人也沒說什麽。”
長春伯現在做什麽都不奇怪了，寵妾滅妻，不盡孝道，這些被人詬病的詞語貼在他身上絲毫不受影響，依舊我行我素。
秋卉：“秋棠去了沒。”
也不知兩人鬧掰了沒有，但她既然已經懷孕，為了安全，必定不會去，但如果沒鬧掰，她按理說應該會再維持一下這段塑料友情。
青梅搖了搖頭，“並未，都是一些家客，就連長春伯在外結交的人也沒來。”
想來也是，秋棠光註意太子有沒有找其他女的去了，早就沖昏了頭腦，又怎會去管她曾經狗腿的事。
等於說偌大的伯府都是那位繼室操持，這長春伯也太不是人了，錢不賺，事不辦，光敗在外鬼混，當個甩手掌櫃全讓繼室。
好像聽說繼室還要管理外面賺錢的鋪子，兩頭管還落得不好的名聲，圖什麽。
秋卉：“今天路過我們店門口，怎麽看到有束白花，誰放的。”
青梅想了想，“我過去開門時還沒有，等再出來的時候就發現已經在那了，也不清楚是誰放的。”
不管是誰，在知道她時候送花祭奠都是有心的。
不能等常文宣帶她進去了，估計那時皇帝都快咽氣了。
入夜後輕手輕腳離開暗室，推醒青梅，讓她用輕功帶她去皇上的寑殿。
青梅小聲驚道：“不跟二郎說嗎？”
秋卉：“跟她說什麽，你不是說皇宮守衛不嚴，只是去看一眼皇帝的病情，又不做甚，看完就走，誰知道。”
青梅有些猶豫，在思索可行性。
秋卉：“可別忘了我現在已經死了，就算我出現在哪，也會以為是鬼魂，別想了，走不走。”
經她這一提醒，青梅才詐然想到，之前她一離開，她家姑娘便遭受劫難，要不是自家姑娘並非普通人，估計她就要因為失職而被二郎殺了殉葬，且能在一天內起死回生，剛剛又在鬼門關走了一遭，又有什麽理由不答應。
起身快速換了件衣裳便帶著她腳步輕快地出了門。
青梅每落一次腳，秋卉都會朝四周觀望。
宵禁之後街上空無一人，入了皇城之後發現確實如她所說，十分松散。
侍衛三三兩兩打著瞌睡，值夜的宮女小聲說笑，哪裏像威嚴莊重的皇宮，跟景區差不多。
不得不說被陳家荼毒太深，連最基本的護衛都如此懶散。
她很順利被帶到皇帝的寑殿，室內燈火通明，外面站著守衛和太監，但如今夜已深，點這麽亮睡得著嗎。
她們掐著侍衛的視覺盲區和換崗時間溜到窗邊輕聲翻了進去。
發現殿內空無一人，皇帝的寢宮裏居然沒有人在裏面隨時看著，這是沒丁點實權了嗎？
走到床邊看到了皇帝本人正擰著眉頭，額頭冒著虛汗，嘴裏窸窸窣窣說著什麽，儼然一副做噩夢的樣子。
她輕輕拍了拍他，青梅見他如此嚇了一跳，正要詢問不是只看看嘛，怎麽還上手了。
結果被她的一記眼刀給憋了回去。
手足無措地環顧四周，左思右想還是去門口給她把風。
秋卉沒管她，輕輕推了推皇帝。
不一會皇帝倏然驚醒，神色驚恐地念叨著。
秋卉這回聽清楚了，他在說：
“別殺我”。
她小心安撫他，讓他緩下來。
過了半響，皇帝的混沌的眼珠逐漸清明，終於發現了他身旁人的不對，猝然往後退。
“你是誰！”
聲音不大不小，但都叫在場的另外兩人吸了口涼氣，怕驚擾外面的人。
秋卉：“皇上，民女是秋卉啊。”
他聽到這個名字楞了楞，似乎在腦中思索把這個人名對上相應的人臉。
秋卉看著他蒼白的面皮，幹癟露骨的兩頰和渾濁的眼珠跟個餓了幾百年的餓鬼似的，身形消瘦，手指枯如樹枝，這副模樣如若不是穿著華貴，說是叫花子都不為過。
一個養尊處優，國家的最高領導者，萬人之上的人，居然變成如今枯瘦如柴，驚弓之鳥的模樣。
可想而知在皇帝病危的消息傳遞後，他過的什麽日子，皇後當真膽大包天。
皇帝張著青烏且幹裂的嘴唇緩緩道：“朕記得你，你幫朕畫過像。”
他舔了舔嘴，“去給朕倒杯水來。”
秋卉連忙去給他倒了杯水遞給他，可憐這殿裏哪有熱水，幸好現在是炎熱的夏日，涼水也還過得去。
他端過水一飲而盡，又找她要了一杯，接連幾次後聽到他喝夠不再要了，臉上的冷汗下去，精神氣也稍稍好些，拍下照片後才道出此次前來的目的。
“陛下，您在位這麽多年，可曾覺得自己的身邊人有什麽不對。”
他喘了口氣，朝她看來，“你想說什麽。”
不知為何，他這句問得感覺像是知曉她要說什麽一般。
秋卉：“陳家要造反。”
皇帝神情並無波瀾，仿佛並不意外，這就讓她有些納悶了，還是說帝王心計深，不浮於表面。
她緊接著又道：“靖王歸還虎符之後，皇後便偷偷調兵在汴京城外駐紮了，只等著她的一聲令下，這江山直接改姓。”
這話說得毫不避諱，皇帝的臉上終於有一絲異樣，僅僅一瞬的時間，神情千變萬化，握拳抵唇咳嗽一陣後才道：
“你可是真是大膽。”
秋卉：“民女不敢，但除了此事之外，還有一事想問，陛下從登基以來，已有數十載，為何卻只有太子殿下一子，陛下不懷疑嗎？”
這下皇帝徹底黑下臉，梗著脖子想兇她，但剛吸口氣卻被咳嗽搶去聲音，本來青白的面皮充血變得通紅。
咳嗽得停不下來，秋卉怕他咳死了，趕緊給他順氣，讓他別氣。
做皇帝的都是群神仙，得伺候好才行。
秋卉邊順氣邊道：“陛下您也別氣，事實擺在這，並非說陛下您不行，只是說您就沒懷疑過有沒有人給您吃了什麽東西致使成這樣嗎，我前幾日看到皇後娘娘與她的庶兄來往親密，可不像兄妹間該有的距離感，倒像是……”
後面沒接著說，怕這生命垂危的老皇帝當場厥過去。
他慢慢平息下來，咳出的血浸濕他胸前的被褥，不咳了之後臉上沒有一絲血色，感覺就吊著一口氣活著。
她也不指望這老皇帝說什麽，能聽進去就行，繼續道：“皇後吞了邊境軍隊的大半軍餉，致使鎮守邊境的將士們餓肚子無力可戰，您後宮的楊妃送來的羹湯被她下了藥，楊妃死了，您也喝了下了藥的羹湯，城外隨時進城的軍隊，太子是否您的親子，皇後私通庶兄，這一樁樁，一件件，便可把陳家滿門抄斬。”
不是她冷血，如果陳家這個蛀蟲吸血蟲不滅，那整個大鉞的人民都要栽在他們手裏，她不是聖人，要舍小我取大我。
青梅突然朝秋卉小聲叫著，她聽到外面有說話聲和腳步聲，讓她趕緊。
秋卉不知道眼前的皇帝聽進去多少，臨走前跪倒皇帝面前真摯道：“陛下，別睡了，下一個便是您的弟弟靖王，等他一死，司徒家便再未有人了。”
皇帝又咳嗽了起來，這回像是要把整個肺都咳出來。
秋卉是被青梅給強制拉走的。
剛跑出寢殿，便聽到外面有整齊的跑步聲在往這邊趕。
她朝後望去，看到眾多士兵圍在寢殿周圍，太監尖利的嗓音劃破長夜。
“護駕！有刺客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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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卉笑道：“看來早就對我圖謀不軌了，什麽時候的事兒？”
常文宣：“大概是你離開侯府後，我們第一次見面吧。”
這話說得十分趣味。
離開侯府後的第一次見面，可能就是從那一刻開始，他發現她的不同，才答應幫她的吧。
常文宣：“我以為，你也跟我一樣，可熟悉過後才發現，你不是秋卉，甚至於沒有丁點相像，就像是換了個芯子一般，剛開始可能會探究，後來察覺心意後便只有一個念頭。”
秋卉一直默默聽著，不言語。
“就算你是從哪來的妖精，或者奪舍的惡鬼，我都不想你走，所以開始用我的方式一步步挽留你，希望你別走，之前以為你有心上人，後來發現…只是單純的遲鈍後我就放心了。”
秋卉笑道：“拉倒吧，說得好聽，如若不是青梅，還有你的事？說到底還是慫。”
他沒反駁，隨她怎麽說，反正都已經心上人在懷。
兩人膩歪了一會便分開了，秋卉道：
“秋棠流產後第一時間便會認為是皇後幹的，可能會再鬧一通，現在人證物證都有了，什麽時候行動。”
常文宣：“再等等，還不是時候。”
她點點頭，沒再說什麽，把青梅叫了進來，問問白天的事。
青梅：“李姑娘沒怎麽表示，只是簡單道謝後忙自己的去了，就是長春伯只是隨便接待了一下客人，便不見蹤影，伯夫人也沒說什麽。”
長春伯現在做什麽都不奇怪了，寵妾滅妻，不盡孝道，這些被人詬病的詞語貼在他身上絲毫不受影響，依舊我行我素。
秋卉：“秋棠去了沒。”
也不知兩人鬧掰了沒有，但她既然已經懷孕，為了安全，必定不會去，但如果沒鬧掰，她按理說應該會再維持一下這段塑料友情。
青梅搖了搖頭，“並未，都是一些家客，就連長春伯在外結交的人也沒來。”
想來也是，秋棠光註意太子有沒有找其他女的去了，早就沖昏了頭腦，又怎會去管她曾經狗腿的事。
等於說偌大的伯府都是那位繼室操持，這長春伯也太不是人了，錢不賺，事不辦，光敗在外鬼混，當個甩手掌櫃全讓繼室。
好像聽說繼室還要管理外面賺錢的鋪子，兩頭管還落得不好的名聲，圖什麽。
秋卉：“今天路過我們店門口，怎麽看到有束白花，誰放的。”
青梅想了想，“我過去開門時還沒有，等再出來的時候就發現已經在那了，也不清楚是誰放的。”
不管是誰，在知道她時候送花祭奠都是有心的。
不能等常文宣帶她進去了，估計那時皇帝都快咽氣了。
入夜後輕手輕腳離開暗室，推醒青梅，讓她用輕功帶她去皇上的寑殿。
青梅小聲驚道：“不跟二郎說嗎？”
秋卉：“跟她說什麽，你不是說皇宮守衛不嚴，只是去看一眼皇帝的病情，又不做甚，看完就走，誰知道。”
青梅有些猶豫，在思索可行性。
秋卉：“可別忘了我現在已經死了，就算我出現在哪，也會以為是鬼魂，別想了，走不走。”
經她這一提醒，青梅才詐然想到，之前她一離開，她家姑娘便遭受劫難，要不是自家姑娘並非普通人，估計她就要因為失職而被二郎殺了殉葬，且能在一天內起死回生，剛剛又在鬼門關走了一遭，又有什麽理由不答應。
起身快速換了件衣裳便帶著她腳步輕快地出了門。
青梅每落一次腳，秋卉都會朝四周觀望。
宵禁之後街上空無一人，入了皇城之後發現確實如她所說，十分松散。
侍衛三三兩兩打著瞌睡，值夜的宮女小聲說笑，哪裏像威嚴莊重的皇宮，跟景區差不多。
不得不說被陳家荼毒太深，連最基本的護衛都如此懶散。
她很順利被帶到皇帝的寑殿，室內燈火通明，外面站著守衛和太監，但如今夜已深，點這麽亮睡得著嗎。
她們掐著侍衛的視覺盲區和換崗時間溜到窗邊輕聲翻了進去。
發現殿內空無一人，皇帝的寢宮裏居然沒有人在裏面隨時看著，這是沒丁點實權了嗎？
走到床邊看到了皇帝本人正擰著眉頭，額頭冒著虛汗，嘴裏窸窸窣窣說著什麽，儼然一副做噩夢的樣子。
她輕輕拍了拍他，青梅見他如此嚇了一跳，正要詢問不是只看看嘛，怎麽還上手了。
結果被她的一記眼刀給憋了回去。
手足無措地環顧四周，左思右想還是去門口給她把風。
秋卉沒管她，輕輕推了推皇帝。
不一會皇帝倏然驚醒，神色驚恐地念叨著。
秋卉這回聽清楚了，他在說：
“別殺我”。
她小心安撫他，讓他緩下來。
過了半響，皇帝的混沌的眼珠逐漸清明，終於發現了他身旁人的不對，猝然往後退。
“你是誰！”
聲音不大不小，但都叫在場的另外兩人吸了口涼氣，怕驚擾外面的人。
秋卉：“皇上，民女是秋卉啊。”
他聽到這個名字楞了楞，似乎在腦中思索把這個人名對上相應的人臉。
秋卉看著他蒼白的面皮，幹癟露骨的兩頰和渾濁的眼珠跟個餓了幾百年的餓鬼似的，身形消瘦，手指枯如樹枝，這副模樣如若不是穿著華貴，說是叫花子都不為過。
一個養尊處優，國家的最高領導者，萬人之上的人，居然變成如今枯瘦如柴，驚弓之鳥的模樣。
可想而知在皇帝病危的消息傳遞後，他過的什麽日子，皇後當真膽大包天。
皇帝張著青烏且幹裂的嘴唇緩緩道：“朕記得你，你幫朕畫過像。”
他舔了舔嘴，“去給朕倒杯水來。”
秋卉連忙去給他倒了杯水遞給他，可憐這殿裏哪有熱水，幸好現在是炎熱的夏日，涼水也還過得去。
他端過水一飲而盡，又找她要了一杯，接連幾次後聽到他喝夠不再要了，臉上的冷汗下去，精神氣也稍稍好些，拍下照片後才道出此次前來的目的。
“陛下，您在位這麽多年，可曾覺得自己的身邊人有什麽不對。”
他喘了口氣，朝她看來，“你想說什麽。”
不知為何，他這句問得感覺像是知曉她要說什麽一般。
秋卉：“陳家要造反。”
皇帝神情並無波瀾，仿佛並不意外，這就讓她有些納悶了，還是說帝王心計深，不浮於表面。
她緊接著又道：“靖王歸還虎符之後，皇後便偷偷調兵在汴京城外駐紮了，只等著她的一聲令下，這江山直接改姓。”
這話說得毫不避諱，皇帝的臉上終於有一絲異樣，僅僅一瞬的時間，神情千變萬化，握拳抵唇咳嗽一陣後才道：
“你可是真是大膽。”
秋卉：“民女不敢，但除了此事之外，還有一事想問，陛下從登基以來，已有數十載，為何卻只有太子殿下一子，陛下不懷疑嗎？”
這下皇帝徹底黑下臉，梗著脖子想兇她，但剛吸口氣卻被咳嗽搶去聲音，本來青白的面皮充血變得通紅。
咳嗽得停不下來，秋卉怕他咳死了，趕緊給他順氣，讓他別氣。
做皇帝的都是群神仙，得伺候好才行。
秋卉邊順氣邊道：“陛下您也別氣，事實擺在這，並非說陛下您不行，只是說您就沒懷疑過有沒有人給您吃了什麽東西致使成這樣嗎，我前幾日看到皇後娘娘與她的庶兄來往親密，可不像兄妹間該有的距離感，倒像是……”
後面沒接著說，怕這生命垂危的老皇帝當場厥過去。
他慢慢平息下來，咳出的血浸濕他胸前的被褥，不咳了之後臉上沒有一絲血色，感覺就吊著一口氣活著。
她也不指望這老皇帝說什麽，能聽進去就行，繼續道：“皇後吞了邊境軍隊的大半軍餉，致使鎮守邊境的將士們餓肚子無力可戰，您後宮的楊妃送來的羹湯被她下了藥，楊妃死了，您也喝了下了藥的羹湯，城外隨時進城的軍隊，太子是否您的親子，皇後私通庶兄，這一樁樁，一件件，便可把陳家滿門抄斬。”
不是她冷血，如果陳家這個蛀蟲吸血蟲不滅，那整個大鉞的人民都要栽在他們手裏，她不是聖人，要舍小我取大我。
青梅突然朝秋卉小聲叫著，她聽到外面有說話聲和腳步聲，讓她趕緊。
秋卉不知道眼前的皇帝聽進去多少，臨走前跪倒皇帝面前真摯道：“陛下，別睡了，下一個便是您的弟弟靖王，等他一死，司徒家便再未有人了。”
皇帝又咳嗽了起來，這回像是要把整個肺都咳出來。
秋卉是被青梅給強制拉走的。
剛跑出寢殿，便聽到外面有整齊的跑步聲在往這邊趕。
她朝後望去，看到眾多士兵圍在寢殿周圍，太監尖利的嗓音劃破長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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